朱一龙主演的电影《人生大事》中,老爷子对莫三妹说:“人的一生就是一本书,谁都会翻到最后一页,有人留下的是句号,有人则是省略号。人生除死无大事,名呀利呀都是浮云,做我们这行得有一颗圣人心。”
“人生除死无大事”,这句话代表了一辈子从事殡葬行业的殡葬师的生死观,流露出老爷子对“死”的敬畏,也表达了一种豁达的人生态度。
但这能代表中国式生死价值观吗?并不。
大多活着的人,会认为只有“死”这件事最大吗?恰恰相反,大多数人生下来之后就活在走向死亡的路上,但死亡除了在来临那一刻,都仿佛离自己很遥远。我们眼中的大事,更多的是结婚生子、升职加薪这样的俗事。死亡是在这一趟旅程的尽头,没事干嘛琢磨死亡呢?
除了那些真正经历过极端事件,曾经离死亡非常近的人,那濒死的经验可能会彻底改变他,逼他正视死亡这件事,更让他重新思考生的意义。
要说中国式生死价值观,恐怕还是源自孔子的“未知生焉知死”,中国人更注重生,而死常常是个讳莫如深的话题。
说回《人生大事》,看武小文的外婆去世及殡葬的部分,其实这部分的呈现是非常刻薄的。老人去世后,儿子儿媳妇匆忙赶来完成入殓仪式,然后匆忙赶回去,“你妈也真是的,非挑这个时候走,越忙越添乱。”丧礼完成后,当晚的机票回北京,因为不能错过孩子的人生大事。
你看,对于活着的人来说,死不是大事,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,不能为死者多停留片刻。
影片把所有温情的部分都放在小文这个小孩身上来呈现,她对外婆的思念,反复听的外婆的语音,这些细节都非常细腻感人。
透过小文这个孩童的视角,呈现了孩子对亲人死亡的反应,一开始,她不理解死亡这件事,一直缠着莫三妹“还我外婆”,莫三妹直接了当告诉她“你外婆没了,烧成灰,不见了”,把小文给吓哭了,后来她接受了莫三妹给的另一种诗意说辞“外婆变成了天上的星星”,称莫三妹为“种星星的人”。再到后来,小文才理解与接受了外婆不在了的事实,外婆不在了,但她有了爸爸。
所以《人生大事》中,关于生死价值观的呈现,分别从殡葬师的视角,孩童的视角,还有世俗忙碌人的视角,给予了不同的呈现。
殡葬师认为,人生除死无大事,孩童对于亲人的死亡,从不理解、不接受到逐渐理解与接受,而在世俗忙碌人的眼中,死亡或许并不是什么大事,而生者的事才是大事,眼前忙碌的生活几乎占据了他们全部的视野。